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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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半年後，許麗心輕輕撫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在翠兒的攙扶下從床上起身，緩緩地走到周塵身邊。
周塵坐在軟塌上，右手手拿著密信出神。他的背脊挺得筆直，一如他緊繃的狀態。
這封密信，周塵已經看過數遍了。每看一遍，他心底就泛起波瀾。
“長公主與駙馬泛舟湖上……”許麗心輕柔的聲音在周塵耳邊響起。
不待她繼續念下去，周塵將密信對折，然後裝進了信封。
許麗心全然沒有被打臉的尷尬，她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溫柔，“陛下，既然您想念長公主了，何不將長公主殿下召回櫟京相見？反正也不過幾日的路程罷了。”
見周塵沒表態，許麗心眸底閃過一絲戾氣，“陛下，想必是顧念長公主與駙馬日日恩愛，依臣妾看來，將他們夫妻二人一同召進宮裏為好，這樣也免受夫妻分離之苦。”
周塵痛苦地閉上眼，沈思了片刻，沒說什麽。
這時，伍庭洪走進來，“陛下，陳大人已經在允恩殿等著了。”
周塵頷首，闊步離開了，連一句關切的話也沒用給許麗心留下。
許麗心方才將密信的內容瞧得清楚，心裏難受不已。
李想與就應該是她的才對，憑什麽前世今生李想與都屬於周祈久！要她看著李想與和周祈久恩恩愛愛，她做不到！
情緒有些激動，肚子突然疼了一下，許麗心咬牙坐下，將這一切都怪在了周祈久身上。
夜色沈沈，周塵靠在允恩殿的塌上，眼神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陰沈沈的。
伍庭洪無意間一瞥，心裏一驚。一般陛下這個模樣的時候，意味著陛下心情很不好。
周塵冷著臉，將桌案上的奏章一本一本全砸到了伍庭洪的臉上，然後他雙手撐在桌案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時他才感覺自己心裏舒服了一些。
周塵心裏千萬次告誡自己，既然已經決心放周祈久離開自己，就應該堅持到底。可是，他心裏情緒翻湧，尤其是那些密信傳來的時候，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他是皇帝，天下都在他手中，憑什麽不能得到一個周祈久？
就算周祈久是他的皇妹，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父皇不把他當兒子看，那他也可以不把周祈久當妹妹看，這是父皇的罪孽。
他受不了周祈久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一想到周祈久和李想與恩愛的畫面，他就嫉妒得發瘋。時間越久，他就越嫉妒。
想得到周祈久的瘋狂欲望和將此作為報覆父皇的快感使周塵情緒異常激動。以至於，他的選擇是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不久，一封汝州溪澗別宮的信傳來，說安王重病。
周祈久憂心忡忡，正欲前往，卻在這時得到一封聖旨，詔她回宮，安王已經被送回宮中治療。
李想與自然想同去，但聖旨特別明令，無召不得回皇城。
很顯然，陛下不願意李想與回去。李想與本就對周塵帶有防備之心，這一舉動，使他更加憂心周祈久的安危。
傳旨的太監是伍庭洪，周塵的太監總管。按理說，沒有哪一道旨意值得伍庭洪這樣級別的太監千裏迢迢親自來傳旨的。
不過周塵行事一向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上郡不算偏遠，路程卻也需要花上幾日，尤其是伍庭洪這樣的太監總管，平日裏少有走動。他和外面的百姓比起來，也算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幾日的趕路，伍庭洪看起來有些狼狽，旁邊的隨從倒是還沒什麽。
周祈久猜想，一定是周塵催的急，以至於伍庭洪連收拾一下都沒有就頂著一張布滿汗漬的臉來了府邸。
宣讀完旨意，伍庭洪沒有離開。
孟慶身為管家，適時地走過來，“公公辛苦了，客房已經安排好，不如就在此暫時休息休息，長公主也需要時間收拾東西。”
伍庭洪想了想，隨即在下人的簇擁中去了客房。他確實是應該休息了，這幾天的趕路簡直是快要了他的命！
李想與站在屋外，周祈久和阿蘊在裏面收拾東西。
很快，周祈久走了出來。直到她輕輕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收回視線，眼前周祈久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
他輕輕地撫摸著周祈久的眉，旋即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祈久，此去路途遙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夫妻同心。”
李想與低頭瞧她，眼裏滿是不舍。他縱有萬般擔憂，卻只能化成一聲嘆息。
李想與根本不懼周塵，可他知曉，周祈久卻不能不為遠在櫟京的周祈安著想。
周祈久其實心裏也並沒有像表面那般輕松，她回握著李想與溫暖的手，輕聲道：“夫君才是要照顧好自己，別等祈安好了，你又病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夫君還是像現在這樣豐神俊朗。”
若非祈安在周塵手中，周祈久是一點也不想再見到周塵。
當她聽見祈安回宮休養之時，她便下意識害怕，周塵對祈安一向心狠，她唯恐祈安被周塵傷害。在她心裏，祈安還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年幼孩子。
幾日後，櫟京城。
周祈久坐在馬車內，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阿蘊在掀開簾子的時候也不免訝異了一下。街上張燈結彩，倒是比周祈久出嫁那日還要隆重。
馬車行到宮門口停下，阿蘊還沒來得及掀開簾子，一只粗胖的大手就伸了過來。
伍庭洪急匆匆地從後面小馬車上沖下來，又小跑著替周祈久掀開了馬車簾子。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累得他氣喘籲籲。
周祈久在阿蘊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正好看見帶著一隊人馬從宮外策馬而回的周塵。
周塵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華服，從馬上一躍而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和她記憶裏的周塵完全是兩個模樣，卻又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伍庭洪顧不上休息，連忙拖著自己疲憊的身子迎了過去，“拜見陛下！”
周祈久便也向他行禮，“臣妹拜見皇兄！”
在一眾人的跪拜之中，周塵走到她的面前，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欣喜，“祈久，你回來了。”
然後，周塵才隨意道了一句平身。
“祈久，才半年多不見，你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周塵不顧周祈久的後退，一把抱住了周祈久，“朕好想你！”
自始至終，周塵的視線都只在周祈久身上。
才六七日不見，陛下怎麽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前幾日朝著他臉上狠狠甩奏折的人難道不是陛下嗎？
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是親兄妹，兩個人抱在一起也不好吧？長公主不知道就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小心思。
伍庭洪心裏不住地吐糟，見陛下還不放開，他反倒莫名有種羞恥感。他緊張地盯著四周，還好，沒有一個人敢擡頭。
周塵看著明朗溫暖，周祈久卻遍體身寒。
這根本不像往日的周塵，而周祈久也絕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有這麽大的變化。是裝的？可周塵為何要這樣做呢？
周祈久還來不及想明白，就被周塵拉進了宮。周塵坦蕩蕩地牽著她的手，任由伍庭洪各種委婉提醒也不管不顧。
伍庭洪無奈，只能屁顛顛跟了上去，反正他是盡了自己的職責，陛下以後可不要怪罪於他。
“皇兄……”周祈久停下腳步。
周塵笑問道：“怎麽了？”
周祈久將視線落到他的手上，示意他松手。
周塵卻視若無睹，反而明知故問，“祈久，怎麽了？”
周祈久直想說他無恥，可她說不出口，祈安的性命還牢牢地握在周塵手中，她於是低下了頭，“沒什麽。”
周塵將她直接帶到了含章宮，宮內的布置倒是一如既往，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祈久，你先在宮裏休息一會兒，今晚朕會在華章宮為你接風洗塵，你高興嗎？”
周祈久剛要回答，又聽周塵自顧自地道：“你一定會高興的，因為朕會給你一個驚喜。你和安王大約有四年沒見了吧？朕會將他帶到華章宮，讓你們相見。”
周祈久擡眼望著他，他回以一個笑容，任她打量。
他眼底的熾熱讓周祈久低下了頭，“臣妹，多謝皇兄。”
周塵笑著，然後又溫柔地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夜幕快要降臨，周祈久提前去了華章宮。不知道祈安如今長成什麽模樣了，應該長高了不少。
華章宮設宴，沒有朝臣。
周祈久落座不久，皇後和珍妃就早早來了。
如貴妃沒有來，因為生產就在這幾日，她不方便走動，陛下也特許她可以不參加這些事情。
周祈久朝皇後行禮，皇後望向周祈久的眼神覆雜，但沒有說什麽。
珍妃穿著打扮盡顯低調，言行舉止溫和可親，從前皇後視珍妃如仇敵，現在看來似乎也釋懷了。
珍妃早已被陛下厭棄，皇後並沒有必要處處針對珍妃。讓皇後苦惱的，是陛下對如貴妃的處處遷就。
如貴妃要比她姐姐聰明得多，讓皇後吃了不少啞巴虧。一個庶女能在家裏吃穿用度堪比娣姐，這本身就不簡單。
皇後明知道陛下不可能站在自己這一邊，可皇後就是不甘心，偏要和許麗心作對。
明明周塵才是設宴的主人，可他遲遲不來。周祈久倒不是為周塵不來著急，她只是想快點見到自己的弟弟。
皇後斜眼瞧著周祈久，心裏泛起冷笑。為什麽……她不能有這樣一張臉呢？驚覺自己的想法多麽可笑，皇後有些惱怒，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又不是許麗心那個賤人，憑什麽要做別人的替身！現在周祈久回來了，她倒要看看許麗心能得意到幾時！
皇後對周塵的愛意早在這數年的時光中消耗殆盡，化為憤怒和不甘心，她處處與許麗心作對，連她自己也忘了初衷。
就算將周塵越推越遠也無所謂，只要能報覆許麗心，她早就不奢望周塵能回到她身邊了。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想奪回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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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密信，周塵已經看過數遍了。每看一遍，他心底就泛起波瀾。
“長公主與駙馬泛舟湖上……”許麗心輕柔的聲音在周塵耳邊響起。
不待她繼續念下去，周塵將密信對折，然後裝進了信封。
許麗心全然沒有被打臉的尷尬，她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溫柔，“陛下，既然您想念長公主了，何不將長公主殿下召回櫟京相見？反正也不過幾日的路程罷了。”
見周塵沒表態，許麗心眸底閃過一絲戾氣，“陛下，想必是顧念長公主與駙馬日日恩愛，依臣妾看來，將他們夫妻二人一同召進宮裏為好，這樣也免受夫妻分離之苦。”
周塵痛苦地閉上眼，沈思了片刻，沒說什麽。
這時，伍庭洪走進來，“陛下，陳大人已經在允恩殿等著了。”
周塵頷首，闊步離開了，連一句關切的話也沒用給許麗心留下。
許麗心方才將密信的內容瞧得清楚，心裏難受不已。
李想與就應該是她的才對，憑什麽前世今生李想與都屬於周祈久！要她看著李想與和周祈久恩恩愛愛，她做不到！
情緒有些激動，肚子突然疼了一下，許麗心咬牙坐下，將這一切都怪在了周祈久身上。
夜色沈沈，周塵靠在允恩殿的塌上，眼神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陰沈沈的。
伍庭洪無意間一瞥，心裏一驚。一般陛下這個模樣的時候，意味著陛下心情很不好。
周塵冷著臉，將桌案上的奏章一本一本全砸到了伍庭洪的臉上，然後他雙手撐在桌案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時他才感覺自己心裏舒服了一些。
周塵心裏千萬次告誡自己，既然已經決心放周祈久離開自己，就應該堅持到底。可是，他心裏情緒翻湧，尤其是那些密信傳來的時候，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他是皇帝，天下都在他手中，憑什麽不能得到一個周祈久？
就算周祈久是他的皇妹，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父皇不把他當兒子看，那他也可以不把周祈久當妹妹看，這是父皇的罪孽。
他受不了周祈久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一想到周祈久和李想與恩愛的畫面，他就嫉妒得發瘋。時間越久，他就越嫉妒。
想得到周祈久的瘋狂欲望和將此作為報覆父皇的快感使周塵情緒異常激動。以至於，他的選擇是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不久，一封汝州溪澗別宮的信傳來，說安王重病。
周祈久憂心忡忡，正欲前往，卻在這時得到一封聖旨，詔她回宮，安王已經被送回宮中治療。
李想與自然想同去，但聖旨特別明令，無召不得回皇城。
很顯然，陛下不願意李想與回去。李想與本就對周塵帶有防備之心，這一舉動，使他更加憂心周祈久的安危。
傳旨的太監是伍庭洪，周塵的太監總管。按理說，沒有哪一道旨意值得伍庭洪這樣級別的太監千裏迢迢親自來傳旨的。
不過周塵行事一向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上郡不算偏遠，路程卻也需要花上幾日，尤其是伍庭洪這樣的太監總管，平日裏少有走動。他和外面的百姓比起來，也算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幾日的趕路，伍庭洪看起來有些狼狽，旁邊的隨從倒是還沒什麽。
周祈久猜想，一定是周塵催的急，以至於伍庭洪連收拾一下都沒有就頂著一張布滿汗漬的臉來了府邸。
宣讀完旨意，伍庭洪沒有離開。
孟慶身為管家，適時地走過來，“公公辛苦了，客房已經安排好，不如就在此暫時休息休息，長公主也需要時間收拾東西。”
伍庭洪想了想，隨即在下人的簇擁中去了客房。他確實是應該休息了，這幾天的趕路簡直是快要了他的命！
李想與站在屋外，周祈久和阿蘊在裏面收拾東西。
很快，周祈久走了出來。直到她輕輕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收回視線，眼前周祈久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
他輕輕地撫摸著周祈久的眉，旋即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祈久，此去路途遙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夫妻同心。”
李想與低頭瞧她，眼裏滿是不舍。他縱有萬般擔憂，卻只能化成一聲嘆息。
李想與根本不懼周塵，可他知曉，周祈久卻不能不為遠在櫟京的周祈安著想。
周祈久其實心裏也並沒有像表面那般輕松，她回握著李想與溫暖的手，輕聲道：“夫君才是要照顧好自己，別等祈安好了，你又病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夫君還是像現在這樣豐神俊朗。”
若非祈安在周塵手中，周祈久是一點也不想再見到周塵。
當她聽見祈安回宮休養之時，她便下意識害怕，周塵對祈安一向心狠，她唯恐祈安被周塵傷害。在她心裏，祈安還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年幼孩子。
幾日後，櫟京城。
周祈久坐在馬車內，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阿蘊在掀開簾子的時候也不免訝異了一下。街上張燈結彩，倒是比周祈久出嫁那日還要隆重。
馬車行到宮門口停下，阿蘊還沒來得及掀開簾子，一只粗胖的大手就伸了過來。
伍庭洪急匆匆地從後面小馬車上沖下來，又小跑著替周祈久掀開了馬車簾子。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累得他氣喘籲籲。
周祈久在阿蘊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正好看見帶著一隊人馬從宮外策馬而回的周塵。
周塵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華服，從馬上一躍而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和她記憶裏的周塵完全是兩個模樣，卻又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伍庭洪顧不上休息，連忙拖著自己疲憊的身子迎了過去，“拜見陛下！”
周祈久便也向他行禮，“臣妹拜見皇兄！”
在一眾人的跪拜之中，周塵走到她的面前，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欣喜，“祈久，你回來了。”
然後，周塵才隨意道了一句平身。
“祈久，才半年多不見，你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周塵不顧周祈久的後退，一把抱住了周祈久，“朕好想你！”
自始至終，周塵的視線都只在周祈久身上。
才六七日不見，陛下怎麽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前幾日朝著他臉上狠狠甩奏折的人難道不是陛下嗎？
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是親兄妹，兩個人抱在一起也不好吧？長公主不知道就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小心思。
伍庭洪心裏不住地吐糟，見陛下還不放開，他反倒莫名有種羞恥感。他緊張地盯著四周，還好，沒有一個人敢擡頭。
周塵看著明朗溫暖，周祈久卻遍體身寒。
這根本不像往日的周塵，而周祈久也絕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有這麽大的變化。是裝的？可周塵為何要這樣做呢？
周祈久還來不及想明白，就被周塵拉進了宮。周塵坦蕩蕩地牽著她的手，任由伍庭洪各種委婉提醒也不管不顧。
伍庭洪無奈，只能屁顛顛跟了上去，反正他是盡了自己的職責，陛下以後可不要怪罪於他。
“皇兄……”周祈久停下腳步。
周塵笑問道：“怎麽了？”
周祈久將視線落到他的手上，示意他松手。
周塵卻視若無睹，反而明知故問，“祈久，怎麽了？”
周祈久直想說他無恥，可她說不出口，祈安的性命還牢牢地握在周塵手中，她於是低下了頭，“沒什麽。”
周塵將她直接帶到了含章宮，宮內的布置倒是一如既往，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祈久，你先在宮裏休息一會兒，今晚朕會在華章宮為你接風洗塵，你高興嗎？”
周祈久剛要回答，又聽周塵自顧自地道：“你一定會高興的，因為朕會給你一個驚喜。你和安王大約有四年沒見了吧？朕會將他帶到華章宮，讓你們相見。”
周祈久擡眼望著他，他回以一個笑容，任她打量。
他眼底的熾熱讓周祈久低下了頭，“臣妹，多謝皇兄。”
周塵笑著，然後又溫柔地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夜幕快要降臨，周祈久提前去了華章宮。不知道祈安如今長成什麽模樣了，應該長高了不少。
華章宮設宴，沒有朝臣。
周祈久落座不久，皇後和珍妃就早早來了。
如貴妃沒有來，因為生產就在這幾日，她不方便走動，陛下也特許她可以不參加這些事情。
周祈久朝皇後行禮，皇後望向周祈久的眼神覆雜，但沒有說什麽。
珍妃穿著打扮盡顯低調，言行舉止溫和可親，從前皇後視珍妃如仇敵，現在看來似乎也釋懷了。
珍妃早已被陛下厭棄，皇後並沒有必要處處針對珍妃。讓皇後苦惱的，是陛下對如貴妃的處處遷就。
如貴妃要比她姐姐聰明得多，讓皇後吃了不少啞巴虧。一個庶女能在家裏吃穿用度堪比娣姐，這本身就不簡單。
皇後明知道陛下不可能站在自己這一邊，可皇後就是不甘心，偏要和許麗心作對。
明明周塵才是設宴的主人，可他遲遲不來。周祈久倒不是為周塵不來著急，她只是想快點見到自己的弟弟。
皇後斜眼瞧著周祈久，心裏泛起冷笑。為什麽……她不能有這樣一張臉呢？驚覺自己的想法多麽可笑，皇後有些惱怒，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又不是許麗心那個賤人，憑什麽要做別人的替身！現在周祈久回來了，她倒要看看許麗心能得意到幾時！
皇後對周塵的愛意早在這數年的時光中消耗殆盡，化為憤怒和不甘心，她處處與許麗心作對，連她自己也忘了初衷。
就算將周塵越推越遠也無所謂，只要能報覆許麗心，她早就不奢望周塵能回到她身邊了。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想奪回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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